第092章 窑台决战(上)
前面一路走，后面一路跟。小灵子紧紧跟着李苛，与他保持着二十几步的距离，以防被他现。&1t;/p>
李苛摸黑来到一个地方，停下来，开始四下张望。&1t;/p>
小灵子定睛一看，蒙蒙胧胧认得出来，前面已经是五丈窑台。她心中暗想：“他半夜来这里做什么？一个丐帮弟子，到丐帮的地盘，为什么鬼鬼祟祟的？哼，看他必定没什么好事！”&1t;/p>
李苛在那里潜伏了下来，不再有什么举动。小灵子不明白他在干什么。&1t;/p>
这时候听见有人说话：“小三子，到亥时了么？该换班了吧？”&1t;/p>
仔细一看，那里竟有两个丐帮弟子，在地上躺着。不注意，还真看不出来。小灵子心中纳闷：“他们又在这里干什么？还要换班，莫非是在守着什么东西？”&1t;/p>
小三子说：“差不多了吧。好像下一班有那个新来的三袋弟子。要不我去迎迎他，怕他找不到地方。”另一个乞丐说：“我也去。反正时辰快到了，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事。”&1t;/p>
两个人便站起来，一起走了。&1t;/p>
小灵子知道，他们说的新来的三袋弟子就是老叫花子，不由得心中暗笑：“这么快他就有任务了。他啥也不会，怕是只能凑个数。”&1t;/p>
李苛见两个乞丐都走了，慢慢站起来，四下张望了一下，便快步去了刚才那两个乞丐所在的地方。小灵子也悄悄往前挪了几步。只见李苛动手掀起地上的一张破草席，地面露出一个洞口来。小灵子这才明白，原来这里是水井，难怪有人守着。一个并不凸出的井口，上面还盖了草席，不是丐帮的人，还真是很难现。&1t;/p>
李苛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纸包，放在地上。&1t;/p>
小灵子马上想到：“看样子，他是要往井里投毒！定是被那个姓曾的收买了，要对丐帮的同门下手！我要不要大喊一声，把他吓走？”她刚要叫喊，又忽然想到：“这里没有别人，我若惊动他，怕是要遭他毒手。且先看看再说，最好老叫花子他们赶紧过来，叫他知难而退！”&1t;/p>
李苛捋了捋头，正要动手。他手还没摸到纸包上，忽听有人说话：“你先过去，我去撒个尿！憋不住了。”是老叫花子的声音。李苛赶紧往旁边一窜，接连滚出好几步，仓皇躲到了草丛里面。&1t;/p>
和老叫花子一起来的，是李庆，他说：“哎，一起去吧。咱们到那边，离井口远一点。”说着两个人便朝李苛藏身的草丛走去。&1t;/p>
李苛赶紧趴在地上，头也不敢抬。老叫花子和李庆解开裤子，开始撒尿。两个人说笑着，要比谁尿得远。李苛闭住呼吸，静静趴着，头上被老叫花子浇了尿，心中暗骂，却一动也不敢动。&1t;/p>
小灵子悄悄过去，把纸包打开。那纸包太大，为防洒漏，裹了两层。小灵子把里面的纸包揣进怀里，把外面那张毛纸铺在地上，就地捧了一些细土，照原来的样子包好了，搁在原处。&1t;/p>
老叫花子和李庆先后尿完了，系好裤子，转身往井口处走。&1t;/p>
小灵子先快步走出老远，然后假装路过，忽然大声喊道：“哎，你们在这，太好了！”&1t;/p>
老叫花子是熟人，李庆在楼烦也见过小灵子，两个人都快步迎了上去。&1t;/p>
李苛听到动静，知道尿尿的人已经走了。他抬起头来，用袖子擦了擦头脸，心中暗骂。见老叫花子和李庆都去跟小灵子说话，正是机不可失，便悄悄爬出来，奔到井边。他抓起纸包，一把扯开了，便把里面的“药粉”洒入井中，然后快步消失在黑暗之中。&1t;/p>
再次见到小灵子，老叫花子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。李庆问：“小灵子姑娘，你怎么在这啊？”&1t;/p>
小灵子已经看到李苛完事走了，心中暗笑，对李庆说道：“我不知怎么就转到这来了。我本来是要去找孙长老的，你们谁带我去？”&1t;/p>
李庆面露难色：“这么晚了，有什么急事吗？”小灵子说：“十万火急。我今天一定得见到他。”李庆说：“那，好吧。只是我们负责看守水井，事关重大，我走不开，叫他陪你去吧。”说着又转向老叫花子：“你应该认得路吧？”&1t;/p>
老叫花子很高兴，连忙说道：“认得认得。我去我去。”&1t;/p>
小灵子心中暗笑，这水井早就被人下过“药”了，但又不便明说，便跟着老叫花子去找孙长老。&1t;/p>
孙长老一听是小灵子，想不出来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，便传话出来：“不见。有事明天再说！”&1t;/p>
小灵子心里着急，却也不便硬闯。她已经知道帮主中毒的事，不敢去打扰帮主。孙长老不见，崔长老此刻又不在五丈窑台。小灵子在外面来回走着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&1t;/p>
徐长老正在看书，听到动静，从窑洞里走了出来，见有一个小姑娘站在那里，很惊讶，开口问道：“姑娘，你深夜来此，有何贵干哪？”&1t;/p>
小灵子没见过徐长老，见他是从窑洞里出来的，猜想也是个长老。老叫花子小声提示她：“这是徐长老。”小灵子忙说：“徐长老，我有要紧事，能不能到里面去说？”&1t;/p>
徐长老看了看小灵子，知道她一定有很紧急的事，说了声：“请！”便带着小灵子往窑洞里走，老叫花子好热闹，也跟了进去。&1t;/p>
徐长老请小灵气一起坐下，忽然瞥见老叫花子，便要打他出去。&1t;/p>
小灵子说：“不碍事的，叫他在这里吧，一会还有事要他去做。”说着从怀里把纸包掏了出来，放在用几块砖坯临时搭起的桌子上。&1t;/p>
徐长老问：“这是什么？”&1t;/p>
小灵子说：“有人要往窑台后面的井里投毒，被我偷偷给调换了。”&1t;/p>
徐长老打开纸包，用手指轻轻蘸起一点药粉，在鼻子底下闻了闻，说道：“这是酥骨粉。这么大一包，足以叫上百人成为废人。姑娘，你是怎么现的？”&1t;/p>
小灵子便把刚才的经过简单说了。徐长老说：“此事非同小可。走，我带你去见帮主！”&1t;/p>
听徐长老和小灵子说完，倪帮主紧急召见孙长老、程长老和住在窑台的几个八袋长老。&1t;/p>
孙长老进来，见小灵子和老叫花子也在，心中有些不快。&1t;/p>
倪帮主责备道：“孙长老，刚才小灵子姑娘前来报信，你为什么不见？你险些误了大事！”&1t;/p>
孙长老一愣，不知道生了什么事，但见帮主把几个主要长老都找来，知道一定不是小事。&1t;/p>
倪帮主见人已到齐，示意徐长老可以开始。徐长老说：“帮主紧急把大家找来，是有非常重要的事。这一切都多亏了小灵子姑娘。小灵子姑娘，请你再跟大家说说吧。”&1t;/p>
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小灵子身上，不知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头。&1t;/p>
小灵子站在倪帮主身边，见大家都在看着她，多少有些拘谨。倪帮主冲她点了点头。她才开口说道：“我住在福来客栈，今天来了一伙人，我偷听他们说话，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。北冥教和丐帮的误会，果然是有人从中挑唆，这都是蓟州曾氏父子干的。”&1t;/p>
众长老听了，面面相觑。徐长老示意大家安静：“小灵子姑娘，你继续吧。”&1t;/p>
小灵子继续说道：“曾可以手下有个叫柯老三的，是他带人在楼烦柳条巷设下陷阱，伤害了几个北冥教青衣堂的弟子，还故意留下活口，叫他们咬定就是丐帮干的。北冥教的人也是由此与丐帮结仇。”孙长老等人开始心中暗骂，恨不得把那个柯老三千刀万剐。&1t;/p>
小灵子继续说：“后来，那个曾老头亲自出马，在黑土岗设埋伏，暗算北冥教的路大长老，也是打着丐帮的旗号。本来已经得手，却无意中被秋遇哥哥给搅了。于是他们又想到，挑唆路大长老和倪帮主两位高手对决，让你们两败俱伤，他们再找机会各个击破。”她说的已经和蒙面人所说以及先前得到的消息对上了，大家自然信服。程长老骂道：“这曾氏父子好歹毒啊！”&1t;/p>
小灵子说：“事情还没完呢。今晚，他们抓了李苛，然后派他来窑台后面的井里投毒。看，桌上这包就是他准备投到井里的酥骨粉。”&1t;/p>
众长老看罢，无不胆战心惊。这酥骨粉可厉害，任你武功再高，一旦服下酥骨粉，不肖半个时辰便骨软筋酥，形同废人。程长老叫道：“这么一大包子，我看对付二三百人都绰绰有余！他们这是要把咱们一网打尽哪。”&1t;/p>
孙长老当时傻在那里，这要是叫李苛得手了，丐帮就得全军覆没。刚才小灵子来找他，自己竟然拒而不见，真是后悔莫及。他往下单膝一跪：“帮主，属下有罪！弟子无方，又不能及时听小灵子姑娘来报，险些酿成大祸！请帮主责罚！”&1t;/p>
倪帮主说：“你是有错，不过，现在大敌当前，咱们最要紧的是如何抗敌。你先起来吧。”&1t;/p>
程长老忽然问道：“这包药粉怎么会到了这里？”老叫花子忍不住说道：“都是这丫头机灵，偷偷给调换了。”小灵子说：“我趁他躲避李庆的时候，给他弄了一包假的，又让他有机会把假的投到了井里。现在他应该是回去领赏了。”&1t;/p>
徐长老说：“大家都听明白了吧。咱们正好将计就计，给他们来个请君入瓮。”众长老相互看了看，全都会意，开始放声大笑。&1t;/p>
第二天。李苛特地来给孙长老请安。&1t;/p>
只见孙长老懒懒地躺在卧榻上，无力地说道：“你来了，坐吧。”李苛故作惊讶地问道：“孙长老，您怎么了？”孙长老说：“今天早饭以后，就觉得浑身没劲，懒得动，怕是病了。”李苛心中暗喜，知道是自己洒入井里的酥骨粉起了作用，便假装殷勤地说道：“那您先好好歇着，我这就去请大夫。”&1t;/p>
李苛刚要走，孙长老忽然叫道：“等等。”李苛一愣。孙长老说：“好多弟子都病了，你多找几位大夫。待会儿，我们几个长老都到大窑洞去找帮主议事。大夫来了，直接去那里。”李苛一听是这事，更加高兴，只说了一声“好的，我去了”，便迫不及待地出了窑洞。&1t;/p>
不远处，曾可以和手下的几十个人正在等候消息。李苛跑回来，兴奋地说道：“都躺下了！”&1t;/p>
曾可以不放心，派柯老三先靠近去看看。果然见到一些丐帮弟子懒懒地在地上躺着，见有人来想起身却没有力气。柯老三远远地招了招手，高声喊道：“没有问题！”&1t;/p>
曾可以大喜，带着人便向五丈窑台杀去。一路上，偶尔有三两个抵抗的乞丐，也很快被制服了。&1t;/p>
李苛跑在头里，引着众人冲进了大窑洞。这个大窑洞就相当于丐帮议事的大厅。&1t;/p>
倪帮主和几位长老都在里头，各自在一个小榻上卧着。见有人闯进来，似是都非常惊愕。&1t;/p>
柯老三狂喜，大叫道：“这回可赚大了！咱们把丐帮连窝给端了！”&1t;/p>
小灵子扶着老叫花子从角落里转了出来，说道：“柯老三，你得意什么！倪帮主在此，你还不赶紧跪下！”&1t;/p>
柯老三、蒙昆、天山恶鬼、成三路，这四个人见到老叫花子都吓了一跳。蒙昆傻傻地问道：“倪帮主不是中毒了吗？怎么会……”&1t;/p>
小灵子笑道：“你看他像是中毒的样子吗？你们从哪里听了谣言，前来送死？”&1t;/p>
“这……”蒙昆等人乱了方寸，不知所措。&1t;/p>
曾可以也是一愣，几乎难以置信。难道父亲的消息也会有错？&1t;/p>
李苛起先没明白怎么回事，觉得蒙昆等人的举动很奇怪，现在反应过来，大叫道：“他不是帮主，他就是个新来的！躺在中间的那个才是倪帮主！”&1t;/p>
曾可以仔细看了看，脸上露出了微笑：“哦，原来如此。嘿嘿，原来你假冒帮主也就算了，现在在倪帮主面前，你还敢装神弄鬼？”&1t;/p>
老叫花子见被人识破，急忙拉着小灵子往后退。小灵子却笑道：“一个假的帮主，就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。如今真的倪帮主和各位长老在此，你们还不束手就擒，还等什么？”&1t;/p>
柯老三、蒙昆等人恍然大悟，先后都被他们戏耍了不止一次，而且狼狈不堪，一个个别提多窝火了。蒙昆恨恨说道：“臭丫头，死到临头你还嘴硬！今天老帐新帐一起算，老子绝饶不了你！”&1t;/p>
小灵子说：“我好怕呀。要不，你过来试试？”&1t;/p>
蒙昆见小灵子一点也不惊慌，还在说笑，怕她身后另有什么埋伏，一时也不敢上前。&1t;/p>
曾可以说：“你们被她骗了，说明小灵子姑娘聪明过人，你们不用觉着委屈。”他四下看了看，问道：“你那位秋遇哥哥呢？”&1t;/p>
小灵子知道他们顾忌吴秋遇，便故意说道：“秋遇哥哥就在这窑洞里，正在暗处看着你们。谁不老实，就第一个打死他！不信你们就试试。柯老三，你还记得宁武小茅屋的那一掌吧，那就是秋遇哥哥打的。”&1t;/p>
丐帮的长老们都向柯老三看去，记住了这个挑唆北冥教和丐帮仇怨的杀凶。&1t;/p>
柯老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前胸，当时那一掌打得他半死，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。他惊愕地抬头看了看：“是那个小子？他怎会那么厉害？他在哪里？你出来！”&1t;/p>
小灵子继续说道：“你们曾老爷武功那么高，在黑土岗都拿秋遇哥哥没办法。就凭你们几个，不是白白送死么？”&1t;/p>
蒙昆、成三路和天山恶鬼在朔州城外的小树林，也都被吴秋遇的“降魔十三式”打过，只不过当时看着他有些憨傻，无法相信他有那个本事。昨晚在客栈听曾梓图叙说黑土岗劫杀的事，他们就隐隐觉得那个愣小子是吴秋遇。现在小灵子竟能说出黑土岗的事，显然吴秋遇已经来了，一伙人不由得心里毛。&1t;/p>
曾可以一皱眉，暗叫不好，有吴秋遇在，只怕今日大事难成。他一抱拳，转着身喊道：“秋遇兄，请出来现身吧。”喊了好几遍，无人应答。&1t;/p>
李苛叫道：“大家别听她的！那小子根本就不在！她前两天还求丐帮打听那小子的下落呢！”&1t;/p>
小灵子正玩得兴起，不禁瞪了李苛一眼。&1t;/p>
曾可以看了看小灵子，微微一笑，上前一步：“小灵子姑娘，我想他说的是真的吧？”（未完待续）&1t;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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